今年蝴蝶即將高中畢業了。她說約了幾個同學要去小琉球畢業旅行。

 

我問：「去小琉球要浮潛嗎？」

 

蝴蝶：「不浮潛。」我偷偷鬆了口氣。但是，她接著說：「我們要去深潛！還有划獨木舟。」

 

我……我問：「安全嗎？深潛喔……」每個媽媽一定都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情吧！是不是想接下來說不要去吧！玩別的吧！危險啊！

 

蝴蝶回我：「學校的老師介紹的深潛教練，安全的。」

 

「好吧！有保險了嗎？……」我開始教她找保險公司買旅遊險。

 

她開開心心的旅行了五天，帶著滿是歡樂有趣的小島見聞回來跟我分享。

 

去年因為疫情，荳芽在家上網課，蝴蝶學期結束時，要荳芽開車到學校幫她載行李回家。兩姐妹自己安排好時間，去了學校。

 

老師看著才畢業沒幾年的荳芽開車回學校，對荳芽說：「妳媽媽心臟很大顆，敢這樣讓妳一個人開車上高速公路啊！」荳芽笑笑，回家當讚美說給我聽。

 

暑假，蝴蝶即將成為荳芽的學妹，到美國念大學。兩姐妹計畫好，荳芽留美國接蝴蝶，蝴蝶單獨飛，還有疫情，媽媽不要飛來飛去。我答應了。

 

前幾天，和一個年輕的小朋友聊起我做的這些事，25歲的她告訴我她的媽媽絕對不會答應這樣的事，當年她甚至不被允許念外地大學。因為，媽媽看不見她，擔心。其實，在我看來，這個年輕女孩獨立、有能力，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。

 

我想，這世界上少有不掛心孩子的媽媽。不管是二歲、二十歲，在媽媽心裡，就是個放不下的孩子。

 

媽媽適度的關心，讓孩子知道自己是被愛著的，愛是祝福，孩子有了愛的祝福，會自信的追求自己的人生，完成自我。

 

媽媽過度的擔心，讓孩子也跟著擔心受怕，瞻前顧後，綁手綁腳，自我設限。

 

回頭去看這十幾二十年來的教養經驗，從送荳芽蝴蝶第一天上學、小學就讓她們獨自背著包包參加人本教育基金會的野外營隊，到她們中學住校、如今飛美國念大學……每一個分離的時刻，我的掛心不曾少過，更多時候是想著想著，捨不得了，在夜裡偷偷的掉眼淚，問自己：爲什麼要讓她們離開我身邊啊？

 

為什麼？

 

因為，她們必須去經歷屬於她們自己的人生啊！她們會遇到的人、經驗的事，她們得從這些人和事裡，體會愛、接受傷、感受痛，迎接成就、面對挫折，享受快樂、體驗悲傷，選擇自己要過的是什麼樣的人生。

 

媽媽能做的，只有祝福，和讓她們知道：我永遠愛著妳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