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期間，蝴蝶有很多時間和我在一起，我們旅行、吃飯、逛街、看展覽，聊很多事……

 

有一次在一家餐廳，鄰桌的一個小小孩在沙發上蹦蹦跳，發出巨大的聲響，媽媽自顧自地吃飯，完全不在意。突然，孩子咚的一聲撞到桌角，哇哇大哭，媽媽趕緊安撫，孩子還是哭了好一陣子才安定下來。

 

蝴蝶問我：「我和荳芽小時候有這樣過嗎？」

 

「在外面吃飯時亂吵亂跳嗎？」蝴蝶點頭。

 

「沒有！」

 

「我們這麼乖喔！」蝴蝶笑了。

 

「不是妳們乖，是我會約束妳們。」

 

「妳怎麼約束我們，那麼小……」

 

「我會給妳們餐盤、碗、湯匙，讓妳們自己吃，小孩有事忙就不會分心亂吵。小小孩本來就應該學著自己吃飯啊！」

 

「那麼小的小孩自己吃不是會搞得滿地都是飯菜嗎？」

 

「我會看著妳們。太嚴重的搞亂，我會幫忙整理一下，小事啦！小孩吃飯哪能像大人不掉飯粒的。」

 

蝴蝶又提起了另一個問題。「我小時候啊，冬天的早上，我起床前，妳會幫我把水杯裝滿溫水、擠好牙膏，讓我刷牙洗臉。妳這樣做的時候，不擔心把我寵壞嗎？」

 

我搖頭。

 

蝴蝶追問：「為什麼那麼有信心？」

 

「寵不寵壞一個小孩，不是只看單一事件。我幫妳做這些是我愛妳，我不想讓妳一早起床就碰冰冷的水。妳應該也記得妳跟家教老師無理取鬧時，被我罰面壁思過吧？」蝴蝶點頭。「是啦！我不是只有愛妳，我也讓妳知道對錯。一個被愛著自由學習、被引導著明辨是非的孩子，怎麼會被寵壞？」

 

如果你讀過我許多文章，也許還記得幾年前蝴蝶陪我去花蓮演講，我們夜宿，蝴蝶依照我為她做過的，同樣替我把水杯注滿溫水、擠好牙膏，等我去漱洗。

 

顯然，被愛的孩子也學會愛人，而不是被寵壞。（你知道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，才能這麼肯定的向我的讀者說出這句話。）

 

對教養的擔憂疑慮，往往來自於把教養看得過於單一。父母為孩子做了一件事，他要往正向或負面發展，很多時候關鍵不在這件事本身，而是我們必須宏觀的全面檢視和孩子一起生活的種種日常。

 

我說我不在意考試成績，但是，我要求學習態度。

 

我說要給孩子學習的自由，但是，我規範尊重別人的規矩。

 

我是如此的愛你，所以，我知道，光有愛是不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