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，是一切疑惑的答案，只要你耐心的，等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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荳芽小時候不上安親班，我請了家教老師代替我陪伴她渡過課後的時間。那個時候，家教老師帶她回家一起準備中餐，吃了飯，要自己洗碗，週五的戶外教學日要去淨灘撿垃圾、參觀博物館，或者在公園跑跑跳跳……（詳細課程安排請見《荳芽，不上安親班》一書）

 

當時，有人問我：「妳找家教不教英文、數學，卻教洗碗、做蛋糕、撿垃圾⋯⋯這樣，划算嗎？」

 

我只能笑笑，沉默。我真的不知道合不合算。沒有辦法給出答案。

 

荳芽念幼稚園時，沒有學寫字。當她上了公立小學一年級時，有一天老師派了一項作業是「寫自己的名字五遍」，全班只有荳芽一個人不會寫，那一天她有點驚慌，我也嚇了一跳，但她努力的學習一個下午後，學會了書寫自己的學名，交了十遍，得到老師的鼓勵（此事件詳細過程請見《不要擔心，妳可以慢慢來》一文）

 

當時有人問我：「大家都早早學寫字、補習，妳不怕荳芽輸人家、喪失自信心嗎？」

 

我只能苦笑，沉默。我心底清楚孩子每一個不同的階段有該學習的重點，現在輸了，是不是會一路輸到底？我不知道，沒有辦法給出答案。

 

幾年以後，荳芽準備申請美國的大學，她書寫履歷時，以這樣的開場白向學校自我介紹：「小學一年級，我開始了我的求學歷程，並不是那麼順利，當時全班所有的孩子裡，只有我一個人不會寫我的學名，沒錯！我是僅有的一個……」

 

留學顧問說美國大學並不樂見從小填鴨學習的孩子，他們也明白大多數的亞洲孩子較擅長考試、欠缺主動思考能力。於是，荳芽的學習歷程有了某部分的優勢。

 

荳芽申請上了一所蠻不錯的大學，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美國。她那些從小習得的看似無用、考試不考的生活自理能力，整理美化寢室、烹調三餐、妝點自己，意外的讓她在一群面對生活瑣事一籌莫展的同學間，很快的備受歡迎，幾乎沒有適應期的，荳芽融入了美國的生活。

 

她知道我擔心她的飲食，時常拍了她自己下廚做的三餐line給我。離開了媽媽，她不只復刻媽媽的手藝、擺盤，還加了她自己獨特的風味。

 

生活日常打理好了，她開始跟我分享美國教育的種種，還有，她正讀著的書……

 

到美國念大學之前的幾年，我和她很辛苦。她，永遠有考不完的試、念不完的書，還要真真實實的參加社團、投入社會服務；我呢，永遠有擔不完的心，即使她有老師、顧問，我還是想參與了解她申請大學的內容。為了訓練她獨立，我狠心的不再陪她看醫生，生病了，她得自己去跟醫生說明她的狀況。所有大小事，我只看著，完全放手讓她自己去闖。

 

我沒有辦法問誰：我這樣做，對嗎？

 

沒有答案。

 

然後，荳芽有一天跟我說：媽媽，如果沒有妳的陪伴，我自己一個人絕對沒有辦法完成來美國念書的夢想。謝謝妳為我做的一切。

 

回頭凝望這走過的路啊！原來，時間已經給了答案。就在我們懷著疑惑上路時，每一步，每一刻，都在漸漸靠近答案哪！